1暮春残灯,诡影初现暮春时节,细雨如丝,仿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
将柳家大宅紧紧笼罩。柳家祠堂在雨幕中显得愈发阴森,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“呜呜”作响,
仿佛是从黄泉深处传来的呜咽。柳砚之站在祠堂门口,望着那紧闭的朱漆大门,
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寒意。今日是他纳妾的黄道吉日,柳家大宅内张灯结彩,红绸挂满了回廊,
可他却觉得这红绸红得有些刺眼,像极了凝固的鲜血。他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祠堂的门。
门轴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祠堂内回荡。供桌之上,半盏残灯静静摆放着,
灯油顺着焦黑的灯座缓缓滴落,在青石板地上洇出暗红的痕迹,
宛如当年阿娘殉节时泼洒在嫁衣上的血渍。看到这残灯,
柳砚之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。那时,他被新欢迷了心智,执意休掉了原配阿娘。
阿娘身着红嫁衣,怀抱这盏陪嫁的残灯,在雨夜的回廊中一步一踉跄。
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断滑落,打湿了她的裙摆。她走到枯井边,回头望向柳砚之,
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。而他,却冷漠地站在原地,眼睁睁看着阿娘抱着残灯,
纵身跳入枯井之中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,可他却连一丝怜悯都未曾流露。“少爷,
大喜的日子,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?”苏阮那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
将柳砚之从回忆中拉回现实。他转过身,看到苏阮身着粉纱裙,莲步轻移,笑靥如花。然而,
不知为何,柳砚之总觉得她的笑容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森。苏阮走到他身边,不经意间,
她的脸在光影的变幻下,竟与阿娘投井前满脸泪痕的模样重合了刹那,
吓得柳砚之不禁后退半步,撞到了供桌上的香炉,香炉发出“当啷”一声脆响。“砚之,
你怎么了?”苏阮关切地问道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。柳砚之定了定神,
连忙说道:“没事,方才只是有些恍惚。”就在这时,下人张福匆匆走进祠堂,神色慌张,
欲言又止。柳砚之见状,皱了皱眉头,不耐烦地说道:“有话就说,别吞吞吐吐的!
”张福咽了口唾沫,嗫嚅着说道:“少爷,厨房今日去井边打水,瞧见井里漂着个红绸子,
看着……看着像是夫人当年的嫁衣碎片。”柳砚之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
但他仍嘴硬道:“别在这里***,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事,不过是巧合罢了。
”嘴上虽这么说,可他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苏阮听到张福的话,
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,她紧紧抓住柳砚之的手臂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砚之,
这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吧?”柳砚之拍了拍苏阮的手,安慰道:“别自己吓自己,
兴许是下人看错了。”话虽如此,可他自己却也有些心虚。待张福离开后,
柳砚之对苏阮说道:“你先回房吧,我想在祠堂里静一静。”苏阮犹豫了一下,
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祠堂。柳砚之望着苏阮离去的背影,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。
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半盏残灯,灯油仍在一滴滴地落下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。突然,
一阵阴风吹过,祠堂内的烛火剧烈摇曳起来,光影在墙上晃动,形成各种扭曲的形状。
柳砚之恍惚间看到一个身着红嫁衣的身影在墙上翩翩起舞,
那舞姿竟与阿娘当年在喜宴上的舞姿一模一样。他揉了揉眼睛,定睛一看,
墙上的影子却又消失不见了。“一定是我太紧张了,出现了幻觉。”柳砚之暗自安慰道。
然而,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祠堂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内院回廊处有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他心中一惊,连忙追了过去。追到回廊处,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,
只有一阵带着灯油味的风从他脸边拂过。风中隐隐传来女人的笑声:“砚之,
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,你忘了?”那声音如同鬼魅般,钻进他的耳朵,挠得他心尖发颤。
柳砚之环顾四周,却什么也没有发现,只有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,
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。“是谁?是谁在那里?”柳砚之大声喊道,声音在回廊中回荡,
却无人应答。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,一种恐惧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。回到房间后,
柳砚之仍心有余悸。他坐在床边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娘投井时的画面,
以及刚刚在回廊中听到的诡异声音。这时,苏阮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,看到柳砚之脸色苍白,
关切地问道:“砚之,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柳砚之接过茶杯,喝了一口茶,
缓缓说道:“我没事,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,让我心里有些不安。
”苏阮坐在他身边,轻声说道:“或许真的是我们想多了,也许只是巧合而已。”然而,
她的眼神中却也透露出一丝担忧。夜晚,柳家大宅被黑暗笼罩。柳砚之躺在床上,
翻来覆去难以入眠。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诡异的画面,
阿娘的面容、残灯的光影、回廊中的红影……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,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迷迷糊糊中,柳砚之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他猛地睁开眼睛,
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房门口。他心中一惊,
大声问道:“谁?”那身影缓缓朝他走来,随着距离的拉近,柳砚之看清了来人竟是苏阮。
然而,此刻的苏阮眼神空洞,表情木然,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。
她手中拿着那半盏残灯,灯芯诡异地燃着,那火苗不往上蹿,反倒像条毒蛇,
一下一下地***着空气。“苏阮,你怎么了?”柳砚之惊恐地问道。苏阮没有回答他的话,
只是一步步朝他逼近。当她走到床边时,突然开口说道:“砚之,你看看这灯,
像不像我出嫁那晚?”这声音竟然是阿娘的声音!柳砚之瞪大了眼睛,
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苏阮,他试图起身逃跑,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,
无法动弹。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柳砚之颤抖地问道。“我是阿娘,也是苏阮。
你以为你能轻易地忘记过去,重新开始吗?这残灯的诅咒,
你逃不掉的……”苏阮(阿娘)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,充满了怨恨与愤怒。就在这时,
灯芯突然爆亮,刺目的光芒让柳砚之闭上了眼睛。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,苏阮已恢复了正常,
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柳砚之,问道:“砚之,你怎么了?为什么这么看着我?
”柳砚之看着苏阮,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。刚刚发生的一切,难道是自己的幻觉?
可那感觉又是如此真实。他望着苏阮手中的残灯,灯芯已恢复了正常,
不再有那诡异的燃烧方式。“苏阮,你刚刚……拿着这盏灯,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。
”柳砚之小心翼翼地说道。苏阮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残灯,说道:“我不记得了,
我刚刚迷迷糊糊地就走到这里,手里怎么会拿着这盏灯?”柳砚之心中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,
他意识到,这一切或许与那半盏残灯以及阿娘的死有着密切的关系。
一种无形的恐惧开始在柳家大宅中蔓延,而他,
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诡异旋涡之中。2诡事迭起,
恐惧蔓延自昨夜那诡异的一幕后,柳砚之心中的阴霾愈发浓重,
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。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柳砚之脸上,
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。他起身穿衣,看着铜镜中面色憔悴的自己,不禁叹了口气。
苏阮也早早醒来,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与迷茫,显然昨夜之事也让她心有余悸。
“砚之,昨晚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苏阮声音颤抖地说道。
柳砚之握住她的手,试图给她一些安慰,可自己的手却也是冰凉的。“我也不清楚,
也许……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精神太紧张了。”话虽如此,他心里明白,
事情绝非这么简单。两人来到前厅,柳家的下人们正窃窃私语,看到柳砚之过来,
都立刻闭上了嘴,神色慌张。柳砚之心中不悦,沉声问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?
”一个胆大的下人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少爷,今早厨房的人去井边打水,
发现井里的水变得血红,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灯油味。”柳砚之心中一沉,
难道这一切真的与阿娘的死以及那残灯有关?
他强装镇定地说道:“兴许是附近有什么东西流进井里了,让人清理一下便是。
”可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,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。苏阮扯了扯柳砚之的衣袖,
小声说道:“砚之,我害怕,要不……我们离开这里吧。”柳砚之眉头紧皱,
说道:“柳家是我的根基,怎能说走就走。也许只是一些巧合,等我查清楚便好。”然而,
诡异的事情并没有就此停止。白天,柳家的账房先生慌慌张张地跑来,手里拿着账本,
神色惊恐地说道:“少爷,这账本邪门了!”柳砚之接过账本,
只见那些记录银钱的数字竟然像是活了一般,自行在账本上移动,
原本整齐的账目变得混乱不堪。而且,数字的周围还渗出暗红色的痕迹,看上去就像血迹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柳砚之震惊地问道。账房先生颤抖着回答:“小人也不知啊,
今早一打开账本就成这样了。”柳砚之看着账本,
耳边仿佛又响起阿娘的声音:“你忘了我们一起数银子置办家当的日子?你忘了我们的情分,
可银子记得,它们要回来找你算账呢……”他心中一阵恶寒,难道真的是阿娘的怨念作祟?
与此同时,苏阮在房间里也遭遇了诡异之事。她正在梳妆,
突然发现铜镜中自己的倒影变得模糊不清,取而代之的是阿娘那半焦黑半惨白的脸。
阿娘的眼睛里流淌着井里的水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嘴里念念有词:“这嫁衣,
该你穿了……”苏阮惊恐地尖叫起来,慌乱中打翻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。柳砚之听到叫声,
急忙赶到房间。“砚之,我……我看到阿娘了,在镜子里!”苏阮扑进柳砚之的怀里,
浑身颤抖。柳砚之看着铜镜,里面只有他和苏阮惊恐的面容,哪有阿娘的影子。“苏阮,
你冷静点,也许是你太害怕产生幻觉了。”苏阮哭着说道:“不是幻觉,我真的看到了,
她还说要我穿嫁衣。”柳砚之安慰了苏阮许久,她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。可此时的柳家,
已经被一种恐惧的氛围所笼罩,下人们人心惶惶,都在私下里谈论着这些诡异的事情。
到了晚上,柳砚之坐在书房里,望着那半盏残灯发呆。这盏灯仿佛是一切诡异事件的源头,
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。突然,一阵阴风吹过,残灯的火苗剧烈跳动起来,
光影在墙上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。柳砚之定睛一看,
墙上竟然出现了阿娘被困在井中的画面。阿娘的头发与井绳纠缠在一起,如同灯芯一般,
她的身体在井中挣扎,每动一下,井壁就渗出新的灯油。阿娘的眼神充满了痛苦与怨恨,
直直地盯着柳砚之,说道:“砚之,这残灯为何永远点不亮?因为它本就是我的眼睛,
你每次熄灭它,就是在剜我的眼珠。你负我至此,
该付出代价……”柳砚之惊恐地看着这一切,想要逃离,
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。“阿娘,我……我知道错了,求你放过我吧。
”柳砚之颤抖地说道。阿娘的声音愈发凄厉:“放过你?你当初休我之时,可曾想过今日?
”就在这时,残灯突然炸裂,灯油溅射到柳砚之身上,他只感觉一阵剧痛传来,
仿佛皮肤被火烧一般。他忍不住惨叫起来,在地上翻滚着。不知过了多久,疼痛渐渐消失,
柳砚之疲惫地睁开眼睛,发现书房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,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。
但他身上被灯油溅到的地方仍隐隐作痛,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他艰难地站起身来,决定去祠堂看看。也许,那里能找到破解这一切的方法。
当他来到祠堂时,却发现祠堂的门不知为何敞开着,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灯油味。
他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,借着微弱的月光,看到供桌上的牌位竟然全部倒地。他心中一惊,
连忙上前查看。在牌位倒下的地方,他发现了一封遗书,纸张已经被泪水洇得发皱,
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但仍能辨认出是阿娘的笔迹。“砚之,你纳新妾那日,
我在井里看到残灯飘下来,灯里的魂说,负心人要受灯祭……我好恨,可又舍不得真的害你,
可这残灯的诅咒,我也逃不掉……”柳砚之颤抖着读完遗书,心中五味杂陈。原来,
这一切的根源真的是阿娘的怨念以及那残灯的诅咒。就在这时,
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。柳砚之心中一紧,急忙走出祠堂。
只见苏阮身着一身红嫁衣,站在庭院中,眼神空洞,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。
她的手中拿着那半盏残灯,灯芯发出幽绿的光芒。“苏阮,你……你怎么会这样?
”柳砚之惊恐地问道。苏阮却没有回应他,只是慢慢地朝他走来。每走一步,
地上就留下一个暗红色的脚印,像是灯油印上去的。“砚之,这嫁衣,
你终究还是要穿上的……”苏阮的声音变得尖锐而诡异,与阿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
回荡在庭院之中。柳砚之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苏阮(阿娘),心中充满了恐惧。3真相渐显,
困于轮回柳砚之望着身着红嫁衣、眼神诡异的苏阮,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无法挪动分毫。
苏阮一步一步缓缓靠近,手中那盏残灯散发着幽绿的光,将她的面容映照得越发阴森可怖。
“苏阮,你清醒一点!”柳砚之试图唤醒苏阮,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尖锐且诡异的笑声。
苏阮(阿娘)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:“清醒?从你休了我的那一刻起,
一切都已无法回头。这嫁衣,是你我孽缘的见证,今日,你也该穿上它,尝尝这痛苦的滋味。
”柳砚之的大脑飞速运转,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,才能找到破解这诡异局面的方法。
他一边盯着苏阮的一举一动,一边尝试与她沟通:“阿娘,我知道我错了,
这些年***夜悔恨,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吗?”苏阮(阿娘)停下脚步,
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怨恨:“弥补?
你以为一句悔恨就能抵消你对我的伤害?你贪恋新欢,将我弃如敝履,
我在那冰冷的井中日夜煎熬,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?”柳砚之正要开口,突然,
苏阮(阿娘)猛地将残灯朝他掷来。柳砚之躲避不及,残灯砸在他脚边,
灯油溅射到他的身上。刹那间,一股炽热的疼痛从皮肤传来,他忍不住惨叫出声。就在这时,
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变幻。柳砚之惊恐地发现,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,
四周是无尽的黑暗,唯有那盏残灯散发着微弱的光。
而苏阮(阿娘)的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“这是哪里?
你到底想怎样?”柳砚之对着黑暗大声喊道。
苏阮(阿娘)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:“这里是残灯的世界,也是你我的炼狱。
你将在这里不断承受折磨,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”紧接着,黑暗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,
全是柳砚之与阿娘曾经的过往。有他们新婚时的甜蜜,阿娘羞涩地依偎在他怀里,
两人对着残灯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;也有后来他对阿娘的冷漠与绝情,阿娘苦苦哀求,
他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这些画面不断闪烁,如同锋利的刀刃,一下下刺痛柳砚之的心。
“不!不要……”柳砚之痛苦地闭上双眼,试图逃避这些画面。然而,
那些声音却如同跗骨之蛆,钻进他的耳朵:“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,
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幸福。”不知过了多久,画面终于停止。柳砚之缓缓睁开眼睛,
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庭院之中。苏阮(阿娘)站在他面前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,
既有怨恨,又有一丝不忍。“砚之,这只是开始,你若不能真正悔悟,
就永远无法摆脱这残灯的诅咒。”说完,苏阮(阿娘)的身影渐渐消散,
只留下柳砚之独自一人,瘫倒在地上。柳砚之挣扎着起身,他知道,一味地逃避毫无用处,
必须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。他拖着疲惫的身躯,再次走进祠堂。此时的祠堂,
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阴气,供桌上的牌位依然倒地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剧。
柳砚之在祠堂内四处寻找线索,突然,他发现供桌下有一个暗格。他费力地打开暗格,
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。古籍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古老的文字,柳砚之辨认许久,
才认出是“残灯异志”。他急忙翻开古籍,上面记载着关于残灯的传说。原来,
这残灯乃是柳家祖上一位先人在一次奇遇中所得。此灯需以人的执念为引,
灯油中蕴***强大的怨念之力。若有人违背与残灯相关的誓言,便会触发灯祭,
陷入无尽的痛苦轮回。柳砚之继续往下看,古籍中提到,
破解灯祭的方法或许与阿娘的灵魂有关。阿娘的灵魂被困在残灯之中,若想解除诅咒,
必须找到让阿娘灵魂解脱的办法。可究竟该如何做,古籍中却并未提及。
就在柳砚之苦思冥想之际,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。他急忙走出祠堂,
只见下人们围在枯井旁,议论纷纷。他走上前去,看到枯井中竟然浮起百盏残灯,
每盏灯上都映着他休妻时的场景,画面栩栩如生,仿佛就在眼前重演。“少爷,
这……这太邪门了!”一个下人惊恐地说道。柳砚之望着枯井中的残灯,心中一动。也许,
这枯井与阿娘的灵魂有着密切的联系。他决定下井一探究竟,哪怕前方充满危险。
他让人找来绳索,系在腰间,缓缓下到枯井之中。枯井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灯油味,
四周一片漆黑。柳砚之借助手中的火把,小心翼翼地摸索着。突然,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。
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,他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井壁的角落里。走近一看,竟然是苏阮。
此时的苏阮,眼神迷茫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“苏阮,
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柳砚之轻声问道。苏阮缓缓抬起头,看着柳砚之,
眼中满是泪水:“砚之,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牵引着,
就来到了这里。”柳砚之知道,苏阮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,
她很可能是受到了阿娘怨念的影响。他试图唤醒苏阮,然而苏阮却突然眼神一变,
变得凶狠起来:“都是你,都是你害了我,你也别想好过!”说着,苏阮猛地扑向柳砚之。
柳砚之连忙躲避,与苏阮在狭窄的井道中周旋。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,
突然想起古籍中提到的关于残灯与执念的关系。他对着苏阮大声喊道:“阿娘,我知道错了,
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。你若还念着我们曾经的情分,就放过苏阮,也放过你自己吧!
”苏阮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。就在这时,
枯井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,井壁上开始渗出大量的灯油。灯油汇聚在一起,
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将柳砚之和苏阮卷入其中。当柳砚之再次恢复意识时,
发现自己回到了柳家的大厅。苏阮静静地躺在他身旁,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。4炼狱幻境,
生死抉择柳砚之从地上缓缓起身,望着昏迷的苏阮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轻轻摇晃苏阮,
试图唤醒她,然而苏阮只是眉头紧皱,并未苏醒。柳砚之无奈,只能先将她抱到房间安置好。
离开房间后,柳砚之独自来到书房,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破解残灯诅咒的方法。
那本《残灯异志》虽提到与阿娘灵魂解脱有关,但具体途径却毫无头绪。他心烦意乱,
在书房里来回踱步。突然,一阵阴风吹过,书房的窗户“哐当”一声被吹开。
柳砚之心中一惊,只见那半盏残灯竟自行飘浮在空中,灯芯闪烁着诡异的幽光,
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幅扭曲的画面。画面中,柳家大宅被一片血海淹没,
下人皆惨叫着在血水中挣扎,而他自己则被困在祠堂中央,周围环绕着无数盏残灯,
每盏灯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意。紧接着,画面一转,阿娘身着血红色嫁衣,面容扭曲,
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痛苦,向他伸出双手,嘴里念叨着:“负心者,当受千灯焚身之苦,
万劫不复……”柳砚之惊恐地看着这一切,想要逃离,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定住,
无法动弹分毫。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,画面戛然而止,残灯缓缓落回桌面。柳砚之喘着粗气,
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。他深知,这是残灯对他的警告,若不能尽快找到破解之法,
等待他和柳家的将是灭顶之灾。此时,窗外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声,
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。柳砚之走到窗前,借着月光,
看到一只黑猫正蹲在庭院的枯树上,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,死死地盯着他。
柳砚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刚想转身,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:“砚之,
你终于肯面对我了吗?”他猛地回头,只见阿娘的灵魂出现在书房之中,
半透明的身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“阿娘,我……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我的过错,
求你放过我和柳家吧。”柳砚之连忙说道。阿娘冷笑一声:“放过?你休我之时,
可曾想过会有今日?这三年来,我被困在残灯之中,受尽折磨,每日都在痛苦与怨恨中度过。
”柳砚之看着阿娘痛苦的神情,心中满是愧疚:“阿娘,我知道我罪无可恕,
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。告诉我,怎样才能让你解脱,怎样才能破解这残灯的诅咒?
”阿娘沉默片刻,缓缓说道:“若想破解诅咒,你需进入残灯的炼狱空间,
找到我灵魂的碎片,将其拼凑完整。但炼狱空间危险重重,
每一个幻境都可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你,敢去吗?”柳砚之没有丝毫犹豫:“我敢!
只要能让你解脱,能让柳家摆脱这可怕的诅咒,我愿意一试。”阿娘看着柳砚之坚定的眼神,
微微点头:“好,那我便送你进入炼狱空间。但记住,一旦进入,生死便只能靠你自己。
”说完,阿娘双手一挥,一道黑色的旋涡出现在书房中央。旋涡中传来阵阵阴森的气息,
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。柳砚之深吸一口气,毅然决然地走进旋涡。
当柳砚之踏入旋涡的那一刻,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随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。
待他再次看清周围的环境时,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,烈日高悬,炙烤着大地。
他环顾四周,只见远处有一座破旧的庙宇。柳砚之心中一动,朝着庙宇的方向走去。
当他走近庙宇时,发现庙宇的大门紧闭,门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。就在他准备推开大门时,
突然听到门内传来苏阮的求救声:“砚之,救我!救救我啊……”柳砚之心中一惊,
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大门。门内一片昏暗,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。
柳砚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,只见苏阮被绑在庙宇的中央,周围堆满了残灯。
苏阮看到柳砚之,眼中露出一丝希望:“砚之,你终于来了,快救我出去。
”柳砚之刚要上前解开绳索,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。他回头一看,
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浮现,声音冰冷地说道:“想救她?没那么容易。
这不过是你心中的幻境,若你不能识破,便永远被困在这里。”柳砚之心中一凛,
意识到这可能是残灯设置的考验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。
突然,他发现那些残灯上的符文与古籍中记载的破解之法有些相似。柳砚之闭上眼睛,
努力回忆古籍中的内容,然后按照记忆中的符文排列,将周围的残灯重新摆放。
随着他的动作,那些残灯开始闪烁光芒,发出嗡嗡的声响。黑袍身影见状,脸色一变,
大声吼道:“你竟敢破坏幻境!”说着,黑袍身影伸出双手,化作两道黑色的气流,
向柳砚之袭来。柳砚之来不及躲避,只能用手臂抵挡。黑色气流击中他的手臂,
一阵剧痛传来,他忍不住闷哼一声。但他没有放弃,继续专注于残灯的排列。终于,
最后一盏残灯摆放完毕,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残灯中爆发出来,黑袍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消散,
苏阮身上的绳索也随之解开。苏阮跑到柳砚之身边,感激地看着他:“砚之,多亏了你。
”柳砚之看着苏阮,心中却有些疑惑,这个苏阮是真实的,还是幻境的一部分?
还没等他开口询问,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。他们来到了一片阴森的森林之中,树木扭曲,
枝干如同恶魔的爪子。突然,一群身着红嫁衣的女鬼从四面八方涌出,发出凄惨的叫声,
朝着他们扑来。柳砚之拉起苏阮,拼命地奔跑。然而,女鬼们紧追不舍,而且数量越来越多。
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,柳砚之发现前方有一口枯井,井边摆放着一盏残灯。